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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蔷薇般的公主

第二章 蔷薇般的公主

当墨尔睁开沉重的双眼时,刺眼的阳光又一次得穿过了树叶间细小的间隙,如那天一样。他从草地上缓缓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野草,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天洞】。他伸出了手,仿佛能抓住那一缕还未消散的影子,狠狠地握住了那幻象。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粉碎这个开始,又放下了手,低头深深地叹息着。他想,至少要为了那个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报仇,但自己也不希望那件事重演,哪怕依旧是悲剧,他也要竭尽全力守护。

“墨尔,大家都准备好了,走吧,今天的目标是越过这片山区。”减减的声音在墨尔身后响起。

“这次的目标对于没有能力的墨尔来说可能太难了吧,不过请不要担心,和竹离讨论后,把目标缩小了一些。”

“真是抱歉了!明明前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决定尊重你的选择。”

........

墨尔看着带领在前方的减减,想着,减减大概就像是“邻家的姐姐”这样的形象吧,从一开始就一直关心着自己和竹离,也照顾着艾理。减减很少会做错事,并且比艾理更明白,“善”更应该是让那些魔兽【得到救赎】,而不是盲目的同情。

“墨尔,这里!”抬头一看,墨尔已经走到了一片较为平坦的泥地上。艾理兴奋地挥着手,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而竹离只是在一旁冷冷地插着腰。

“喂,来晚了吧!”竹离的语气还是和从前一样生硬,从艾理两人的亲密和竹离淡淡的黑眼圈可以看的出来,他们昨晚一定聊了好久。

“反正你也挺开心的吧。”墨尔突然微笑着说。

竹离突然意识到了墨尔所说的事,便气恼得把口袋中的花扔了出去,愤愤地说:“切!这花还是送给你的呢,既然不需要,那我也是自作多情了!”说完,她便跑开了。

艾理拉着墨尔追了上去,却看见竹离突然停在了路上。

竹离突然转过头,认真地说:“你们......有没有听到声求救声?像是中年妇女的那样。”

“这么说来,好像之前就隐隐约约地有听到。”

“诶?不会吧,在哪里?得赶紧过去才行。”

“艾理,这边!”墨尔听到了那求救声,并不是慌乱的喊叫,而是音量均匀的呼救着。他迅速反应回来,拉住艾理的手,就跑了出去。

绕着一条被踏出了痕迹的路,墨尔到达了那个呼喊他的人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天然湖泊,深绿色的水使他难以相信这是在魔兽摧残下的湖。

远远地望过去,终于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双马尾少女,她还在水中挣扎着。“小心!”艾理伸出了手,想把她拉上水面,可无奈力气不够。

“你才要小心啊!”墨尔拉住了金发少女的手,一把将她拉了上来,又转过头对艾理说道。

“呃......咳咳!好险,差点就要被淹死了......果然,已经被发现了吗。总之,你们还是救了我一命的,同行的话可以答应哦。”金发少女在触到艾理时迟疑了一下,又很快地清醒得说着。

墨尔吃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在她面前完全展露了出来,大概也不是个普通人。

“这个是......这个是谁啊?难道不应该是个大妈吗?”随后赶到的竹离回想起那个求救的声音,质疑地问。

“你说谁是‘大妈’呢?我才2......14岁,14岁而已!”金发少女似乎十分在意这件事情,气愤地说着。

“那个......你说的是......要和我们一起同行吗?”艾理突然抓住了少女湿漉漉的手,高兴得说,“太好了,又有新的伙伴了呢!”

“等等,艾理........”听到了艾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少女的话,减减和竹离都惊讶着艾理的对外人毫无敌意。

“那就请多多指教吧。哦对了,你们可以叫我川子”川子丝毫没有尴尬,或是感受到竹离的怀疑,只是淡淡地说着,却有着像是一个深居山林的贤者那样的气质。

........

天已经接近黄昏了,也快到那终点了。川子比众人稍微走得慢了些。竹离好奇地问着气喘吁吁的川子:“喂,你难道不是能力者吗?为什么走得比木耳(备注:墨尔外号)和艾理还慢啊?”

“我......我和你们不一样,专精不在体力和战斗。不过......如果是小音的话,只要一小时就能翻过这些山了吧......”

“川子原来还有同伴的吗?”

“是......是啊,是在这次灾难开始前就集结起来的不少能力者。大家一起发现了【那个计划】,并前往阻止,但终究太迟了......那之后,我发现这边有一点异常,便脱离队伍赶了过来。”

“等等,你说的【未能阻止】是指......”

“是你们的目的地。同一天时,市政府附近发生了大爆破,【地狱之门】(天洞)被同时撕开,火灾和洪水同时出现......”

果然,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问题......这次,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大家!绝对不要,绝对不要是之前那样的景象。艾理沉默了下来,心里想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依然有几只大雁在余霞中飞过,如光明那样渐渐消散于视野。

他们终于走出了这个山区。在山脚的边缘处,这个接近城市的地方已经受到了魔物的摧残。路边的野花已经被踩成了一片泥,树木或是被连根拔起,或是被折成了两个部分。

减减慢慢走上前去,却又很快地捂着鼻子退回了艾理的身旁,指着远方的景象说:“艾理,那里......是医院吧。”

墨尔慢慢地走上前去,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在倾塌的墙壁下,药品瓶子的玻璃碎片细细的散布在了地面上。染着暗红色血液的被单像是被野兽当做了玩具,上面有着不少的野兽爪印,并且被撕扯成了不堪入目的景象,与各种不同的药物混在了一起。一片狼藉的景象让人难以相信这曾是个整洁的医院,病人的庇护所。

“我说,你们不会想在这种地方睡一夜吧?”连川子也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地说。

“切,吃不了苦就回你朋友那边呀!”竹离也十分嫌弃这个尸体成堆的地方,但还是选择了趁机骂上一句。

“......和没有感应能力的人说话真难......不远处有一座城堡,去试试蹭一晚觉吗?”

“这样,不好吧......而且有一定风险。”减减担心地说着。

“城堡吗......不像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建筑吧......”

“总之......绝对,绝对不要睡尸体!而且我看城堡的主人也不像是坏人。反正时间也要毁灭了,去干一点大事情才好嘛!”川子稍带生气地说。

“那也刚好,就当是顺带调查一下吧!”竹离一句话说服了责任,于是,他们前往了那昨天才建起的城堡。

“真的......真的是城堡啊......”就连墨尔看到了这一建筑后,也不禁惊叹了起来。这座以粉红色为主的城堡高大,但却渗透着浓浓的少女气息。城门是形状特殊的心形,以红色为底色,边上镶着一圈金色的边;墙壁上画着一些以小动物为主角的幼稚绘画,倒是看起来更像是幼儿园的装饰;城墙上的雕刻是描绘着古今的浪漫唯美故事......

“这......确定不是幼儿园?还是城堡的主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比如......幼女控?”竹离忍不住说着。

“咚咚咚”减减伸出食指示意安静,便敲着城门,大声问:“请问,有人在吗?”

一会儿,也没有人打开城门,城外的气氛安静了下来,连风吹过城脚野花声音也能够听得到。而墨尔他们仍然安静地等待着。

终于,竹离耐不住等待说:“果然没有人......看来,我们还是......”

突然,“嘎吱”一声,心形的城门从中间打了开来,门后站着一位粉发的女孩。她的头发看上去是最近刚刚才长到了足够的高度,却把双马尾绑在了稍高的地方。粉红的头发像是丝绸一般柔软地散落在了头的两侧头饰是天蓝色的蝴蝶结。她的服饰是平时不会见到的洛丽塔服饰,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波浪形的领口用粉红的大蝴蝶结系了起来,淡粉色的裙摆下是白色的花边。

“对不起呐喵,刚刚没有听见敲门声喵。是来暂住的勇者吗喵?”喜欢在一句话末尾加上“喵”的女孩用甜美的声音说着,说到后半句时明显地激动了起来。

“不,只是妄想守护世界的普通人罢了。”墨尔说。

“那就是勇者嘛喵!你好勇者大人,我是公主【缘】喵!非常高兴能为为勇者出一份力喵!”缘反而更加激动地说着,并深深鞠了一躬。

墨尔轻轻地叹着气,这不就是中二小学生吗?只是幻想着拯救世界,成为美少女公主的幼稚少女,还有像小学生一般的思维。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天真烂漫的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更可以说是比艾理还要单纯。

“勇者大人们,请进喵!这就是宇宙最可爱的公主,缘的【幻想之城】喵!”

“谢谢!我是艾理,这是减减,竹离,墨尔,还有......忘记名字了啊......总之,非常感谢!至少今天可以有地方住了呢!”艾理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条件得信任着缘,相信世界的一切都是善的。

“是 川 子 啊 !”川子生气地喊着,但当她仔细看着缘时,表情突然有了细微的变化,即使只是一闪而过。

墨尔走进了【幻想之城】的大厅,殿内是整洁的桌面,上面铺着金色花边的大红色桌布,顶上是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灯,折射出了七彩的光辉。一旁的柱子是银白色的,看上去庄重又严肃,但上面却挂着粉红色的蝴蝶结,以及周围的墙上,也挂着各式各样的壁画,和充满童趣的七彩蝴蝶结,与整个城堡都显得格格不入,像是高级的贵族幼儿园餐厅。

艾理兴奋地奔跑了进来,想小孩子回到了父母身旁,无忧无虑地笑着;减减紧跟在艾理身后,大概是担心艾理会因为兴奋而摔跤;竹离半信半疑地缓缓踏入,担心会有什么特殊的陷阱;川子则是坦然地走了进来,没有丝毫的担忧,也不像是盲目闯入。

缘兴奋地跑上前来,说:“那么......勇者大人一定很累了吧喵!要不要先进食呢?”

“不,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而暂留,也不希望为你多添麻烦。”减减在艾理和川子开口前抢着说。

“是啊喵......不能打扰勇者大人的休息的喵......”缘低下了头,失望地说着。

“那么勇者大人们,客用房在这里,请跟我来。”一位穿着女仆装的女子走来,指向了楼上。

墨尔随她走向了二楼右侧的房间,是最深处的房间。地上是沾满了沙泥的鞋子与地板的摩擦声,在这个安静的回廊中格外响亮。

“我问你,这个【缘】究竟是什么身份?你们为什么要更随她?”墨尔看着女仆的眼睛,像深邃的海底。

“缘是我们的主人,我们自愿跟从主人罢了,”女仆没有惊慌,只是浅浅地说“我还有其他事要做,请问勇者大人可以放行了吗?”

“你走吧。”墨尔等待着皮鞋踏着地板的声音渐渐消失,才走进了房间。果然,仆人总是不会背叛主人的,从她身上打探到消息是不可能的了。在城市边缘的小村庄,怎么可能会有期盼着勇者到来的公主啊?艾理也是,过于相信他人,居然毫无怀疑。还有川子,从语言上判断,不像是装的......真是的,艾理的大脑发育真的良好吗?墨尔卧在床上想着。

“当,当当,当,当......”

墨尔迅速从床上爬起,警惕地听着这轻轻的歌声。

“是......摇篮曲吗?”墨尔轻轻地走到棕色的复古风门前,“吱呀”一声,他推开了门,寻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墨尔推开了天台的门,看见缘站在天台的栏杆处唱着。夜晚的明星似乎点亮了天空,在闪烁着。夜晚的风轻轻拂过了少女的裙摆。缘独自站在天蓝色天台上,像夜晚的幻象一般的少女,就像一位孤独的天使。天台下盛开着不合时令的蔷薇花,脆弱得能够被风轻轻一吹,就落下几片轻柔的花瓣。

“你在看星空吗?”

“不,我在看这即将崩溃破碎的幻影。像梦一样,也像歌一样,曾经的我,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大家都对我非常失望,考试永远只是中等水平、会因为一点'小钱’而计较、只是朝着天空发呆的呆子、妄想成为漫画家的白痴......最后,我选择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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